“奶奶给你打的？”季温琛继续问。

时墨不情不愿的点头，昨晚要不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她也不会一时冲动就和梁宇辰……

被自己的血亲算计却要从旁人那里找寻温暖，这世上怕是没有比这更加讽刺的事情了。

“她还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只说了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然后她就在电话里哭了。”时墨嫌恶的撇撇嘴，也不知道老太太那几滴泪有几分真心，一想起来就膈应的慌，“后来就是劝我回京。”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季温琛拧眉思索，低头看了眼腕表，又转而看像苏唯亦，“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对他这种突然转移会话对象的无礼行为，时墨嗤了一声，又在接触到苏唯亦警告的眼神后偃旗息鼓。

苏唯亦示意时墨坐下，和季温琛说：“我想请你给我讲讲当年的事情，包括你记得的有关季叔叔的事情以及当年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你们家里其他人的具体表现。”

“呵，你倒是不客气。”季温琛对于她这不客气的要求轻哼一声。

“我当然是为了能够尽快破案。”苏唯亦轻笑一声，不在意他的态度。

“小时候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但大伯一直是个温柔又绅士的人，再忙也会抽时间陪大伯母和言言，那个时候我还很羡慕他们一家三口。”

“后来，大伯母不幸去世，大伯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就主动调离京都了。”

季温琛扫了眼无声落泪的时墨，继续道：“他离开的时候应该就接了那个任务了，之后在A市和你们生活的几年应该也是在为任务的实行打掩护。”

“对，不排除这个可能。”苏唯亦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个可能性她之前一直没想过，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妈妈就很有可能是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受害者。

不过这也是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你继续。”

“大伯出事的时候我还在服役期间，最开始是没有批准我返家的，所以我回去的时候事情其实已经差不多都处理完了。”

“我爸被降职，季氏也被相关部门联合彻查，所以那段时间每个人都像行走在冰刃上一样，直到这件事过去一年半才慢慢恢复正轨。”

“所以那个时候奶奶根本不可能拉着整个季家给大伯伸冤。”这句话是说给时墨听的，“还有，之所以那时没有将言言接回家也是因为怕她被问责，你也知道进了审查部门她面临的会是什么。”

苏唯亦当然知道，进了那里的人出来之后都是疯疯癫癫的。

时墨听完只是不屑的勾着唇角，“假惺惺！”

对于她的指控，季温琛没有反驳什么，毕竟当初她求上门的时候老太太确实以最冷酷的方式将她拒之门外，那个时候她还没成年，被自己最信任的家人伤害这种伤痛他没有体会过，所以也不会请求她原谅。

“呵。”季温琛的沉默不语再次让时墨嗤之以鼻，尖锐的质问道：“现在又让我认祖归宗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季家难道现在不怕背上一个窝藏罪犯的罪名了？”

苏唯亦也看他，在等一个答案。

接下来的话其实挺难以启齿的，因为老太太从来没打算让她以季温言这个身份认祖归宗，“你现在的身份不会改变，对外只言是老太太思念孙女，所以……”

“所以我是个‘冒牌货’？”时墨被气笑了，“你当初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承诺的。”

虽然她也不屑回季家，但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他们耍着玩，还真当她没脾气吗？

“当初确实是欠缺考虑了，这件事我向你道歉。”季温琛歉意道。

“呵，”时墨反讥一句：“承受不住。”

心口那股郁气实在咽不下去，他们的谈话也压根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拎包走人，又交代店员：“记得收钱。”

店员，茫茫然的点头。

*

季温琛虽然觉得老太太这个决定太过草率，但是考虑到凉家那边的动静却也是不得不如此。

在苏唯亦看来这更像是一场闹剧，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季家老太太的印象更是一降再降，不过亲儿子都能狠心舍弃，不过是一个孙女而已，说不要就不要也不是什么问题。

“她总归是重感情的。”抿了一口茶，看向对面的季温琛。

季温琛不置可否，这件事终究是季家的错，“那你呢？是不是真的没有对凉家生过丁点儿希冀？”

“你觉得呢？”苏唯亦语调淡淡，摇头，“我和时墨没有可比性。”

季温琛也意识到他问了一个多此一举的问题，后来的谈话苏唯亦又问了一些比较细节的问题，比如季明谦的那本日记以及那些资料的来源。

今天这场谈话不是毫无收获，但能定案的关键还在杨青山身上。

“有事电话联系。”

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到点，季温琛也不再多留。

苏唯亦挥挥手，“恩。”

出了茶阁的大门便立马有人上前汇报，“少爷，昨晚的消息是温梦小姐带回去给老太太的，说是大爷的案子已经接近胜利。”

“她又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季温琛一边整理袖口，一边不悦的拧眉。

在他看来，季温梦如今是在犯蠢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有些事情办得简直一言难尽。

手下道：“是实验室的龚院。”

“但他昨晚刚因为不打招呼就进了刑侦队化验所被杜队和苏小姐当场揪出，还对质了一番，而龚院当初进化验所就是温梦小姐力保的。”

铺垫完，这人又仔细看了看季温琛的表情，才道：“他昨天下午刚见过凉叔，而打给温梦小姐的那通电话就是在他们见面之后。”

季温琛进了电梯，暗骂季温梦一声蠢，又不由冷笑一声，“给我联系凉叔，我倒要看看他们凉家要做什么。”

手下点头，“好的。”

而另一边，苏唯亦在季温琛离开茶阁之后直接拨通了时墨的电话，“在哪，茶阁等你。”

季温琛倒是没哟

“去盯着她。”